
八宝山革命公墓里鸿牛配资,有一块特殊的墓碑。背面只刻着三个字——归来兮。
这位女子从台湾回来时,已经是一捧骨灰。
她等了三十二年,才回到祖国的怀抱。
从书香少女到隐蔽战士河南开封师范学校的课堂上,十岁的萧明华坐在最后一排。她是班里年纪最小的学生。
父亲萧子山在浙江嘉兴经营织袜作坊,供五个孩子读书已经很吃力。
萧明华是家里最小的孩子,父母叫她"华宝"。
展开剩余92%战争来了。日军的炮火追着他们一家人跑。从嘉兴到河南,从河南到重庆。
逃难的路上,萧明华看到衣衫褴褛的难民,被炸毁的房屋。
十五岁的少女第一次明白,所谓国破山河在,就是眼前这幅模样。
重庆师范学校毕业那年,她被保送到国语师资训练班。这个专业很冷门——教人认注音符号。
萧明华学得特别认真,甚至能用注音符号写文章,谁也没想到,这门技能日后会成为她传递情报的工具。
白沙女子师范学院国文系的教室里,台静农先生讲授古典文学。
台静农
著名作家谢冰莹看过她的作品,说她是"中国最有前途的女作家"。
抗战胜利了。萧明华护送父母回广东汕头老家,路上遭遇运粮船袭击。
她背着母亲在枪林弹雨中奔跑,一家人死里逃生。
这次经历彻底改变了她。
北平师范学院的冬天特别冷。萧明华遇到了教授朱芳春。这个斯文的学者经常给她推荐书籍,《新民主主义论》《论联合政府》。
平安夜前夕,北平东单操场发生了一件事。美国海军陆战队士兵侵犯女学生沈崇。消息传开,整个北平沸腾了。
萧明华跟着队伍喊口号,特务冲过来抓人,她没有退缩。
朱芳春找到她,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——地下党员。萧明华几乎没有犹豫,递交了入党申请书。
朱芳春提醒她:"这条路很危险,随时可能丢掉性命。"
她回答得很平静:"我想过千万遍了。为革命而死,无愧于心。"
第二年,台静农先生的信寄到了北平。信里说台湾大学国文系缺老师,邀请她去任教。
萧明华拿着信找到朱芳春。两个人对视,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。那是龙潭虎穴,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。
回老家那天早上鸿牛配资,她对母亲说:"还没好好报答您和爸爸。"
母亲摸着她的手:"有你这样懂事的孩子,我就心满意足了。"
船驶离码头,岸上的人越来越小。
萧明华二十六岁,只身前往台湾。她不知道,这一别就是永别。
台岛潜伏的隐秘岁台湾师范学院的宿舍很简陋。一张床,一张桌子,一个衣柜。
萧明华把行李放好,开始备课,教两门课,国语拼音和现代汉语,学生们很喜欢这位温柔的女老师。
《国语日报》的编辑部在台北市中心,报社主编看过她的文章,立刻聘她做兼职编辑。
这个身份很有用,可以接触到各种消息。
三个月后,朱芳春也来了,他化名于非,在报社做副总编辑。
两个人以夫妻名义住在一起,开始建立情报网。
台湾省政府办了个"社会科学研究会",朱芳春去讲课,萧明华帮忙组织。听课的人越来越多。
他们成立读书会,讨论时事。萧明华负责记录、联络,把信息一点点收集起来。
后来这个组织有了正式名字——台湾新民主主义青年联盟。
白天,萧明华是师范学院的老师,给学生讲注音符号。
晚上,她是报社的编辑。
深夜,她才开始真正的工作——整理情报,用密写药水把信息藏进信件里。
有一次,一个学生在合唱团教唱《东方红》,歌声传遍校园。
萧明华立刻找到那个学生:"越接近胜利,越要小心。你这样做,会害死所有人。"
局势在变化,人民解放军渡过长江,占领南京。
台湾的气氛越来越紧张,路上多了巡逻的宪兵,街头多了盘查的关卡。
夏天的某个晚上,朱芳春带回上级的命令:不惜一切代价,获取军事情报。
解放军要解放沿海岛屿,急需台湾的军事部署图和防御方案。
萧明华开始频繁接触军方人士,利用记者身份参加活动,认识了几个军官。
这些人喜欢在酒桌上吹嘘,萧明华就在旁边微笑,把话都记在心里。
最危险的一次,她潜入军事会议的文件室。门卫认识她,以为她是来送稿子的。
萧明华走进去,找到那份《台湾兵要地志图》,用微型相机拍下来。
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鸿牛配资,出来时后背全湿透了。
从十二月到第二年一月,五十多天时间,他们送出六次情报,《海南岛防卫方案》《舟山群岛防卫方案》《台湾沿海防御部署》。
萧明华瘦了一大圈。同事劝她多休息,她笑着说:"忙习惯了。"
朱芳春看着她,想说点什么,最终只是叹了口气。两个人都知道,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。
铁窗之下的不屈灵魂二月初的台湾,天气还有点冷。萧明华请三哥萧明柱来家里过生日。
一家人正聊得开心,门外传来敲门声。开门,两个陌生男人站在外面。他们说要找于非教授。
萧明华很镇定:"他不在家,去学校了。"男人们在屋里转了一圈,悻悻离开。
台湾地下党组织遭到大规模破坏,负责人蔡孝乾被捕叛变,供出了四百多人的名单。
两天后的深夜,一群人破门而入。萧明华走到阳台边。竹竿上晾着一件旧旗袍,那是她和朱芳春约定的信号。
她若无其事地取下旗袍,慢慢叠好。竹竿空了,意思是:危险,不要回来。
保安司令部的审讯室里没有窗户。一盏刺眼的灯吊在天花板上,二十四小时不熄。
他们要她交代组织关系,交代所有成员名单。萧明华什么都不说。
电椅、老虎凳、吊打。她咬紧牙关,一声不吭。有一次昏过去,醒来看到行刑的狱卒,她轻蔑地笑了笑。
最残忍的是剥夺睡眠。五天五夜,他们不让她合眼。两盏照明灯对着她的脸,巨大的噪音在耳边轰鸣。
第五天,萧明华的双手双臂骨折,整个人已经不成人形。
审讯官问她:"你到底是什么人?"她睁开肿胀的眼睛:"我是拥护共产党、拥护革命的人。"
狱友们传着一本《李清照诗集》。萧明华借来,在空白处写下三十条狱中日记。
最后一页,她抄了诗句:"离离原上草,一岁一枯荣。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。"
十一月七日夜里,看守所办公室的灯又亮了。萧明华反而很平静:"我早有准备,不要紧。"
她请人帮忙梳头。十根手指都骨折了,自己梳不了。梳好后,她取出诗集,请难友念《夏日绝句》。
马场町刑场在台北郊外。清晨,宪兵押着她走向刑场。
有人递来一碗酒,说是壮行酒。萧明华看都不看,手一挥,碗摔在地上。
宪兵要她跪下。她拒绝。几个人按着她的肩膀,她突然用力挣脱,往沙丘上跑。
跑了几步,她停下来,回头看了一眼台湾的方向。然后她高声喊出那句话。
枪声响了。二十八岁的生命,就此定格。
三十二年后的魂归故里萧明华牺牲后,家里人什么都不知道。父母以为女儿在台湾教书,生活安稳。
三哥萧明柱知道妹妹出事了,趁着混乱偷偷收起她的骨灰,藏在家里。一藏就是三十二年。
八十年代初,萧明柱打听到消息,妹妹是为共产党工作的。
他找到相关部门,几经周折,终于拿到了赴京的批准。
机场到了。萧明柱捧着楠木盒子,里面装着妹妹的骨灰。他的头发全白了,背也有点驼。
大哥萧明新早就在机场等着,身边还有几个穿制服的人——那是中央派来迎接的工作人员。
两个老人抱在一起哭。萧明柱哽咽着说:"哥,我没照顾好明华妹妹。"
四天后,八宝山革命公墓举行追悼会。来了很多人,大多数都是当年的地下党员。
朱芳春也来了。这位老人已经七十多岁,身体不好,家人扶着他进来。
他站在骨灰盒前很久,嘴唇颤抖着,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。
工作人员问他,墓碑上要刻什么。朱芳春拿起笔,手抖得厉害,笔尖在纸上停了很久。
最后他写下三个字:归来兮。
墓碑立起来了。正面是萧明华的照片,中间刻着"萧明华烈士之墓"。
背面只有那三个字。没有出生年月,没有生平介绍。三个字,胜过千言万语。
秋天的八宝山,落叶铺满小路。参观的人路过这块墓碑,都会停下来看看。
有个中学生在墓前站了半小时,问父亲:"她才二十八岁,不怕死吗?"
父亲想了想说:"怕。可是有些事情,比怕死更重要。"
萧明华终于回到了祖国,回到了她为之奋斗的土地。
三十二年的等待,换来了这一刻的安息。
她没有看到统一的那一天,可是她用生命铺就了通往那一天的路。
归来兮。多么简单的三个字,藏着多么沉重的分量。那是战友的呼唤,是故土的召唤。
萧明华的故事告诉我们,信仰不是口号,是用命去践行的东西。
二十八岁的生命,五十多天六次送出情报,两百七十八天的酷刑折磨,三十二年才得以魂归故里。
她本可以在北平当老师,写文章,过平静的生活。可是她选择了去台湾,选择了在最危险的地方完成最危险的任务。
墓碑前总有人献花。花落了又开,年复一年。
萧明华长眠于此,看着祖国一天天强大,看着她曾经为之奋斗的理想一点点实现。
如果她能看到今天的中国鸿牛配资,会不会觉得,一切都值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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